第9章

    萧钰绝望地又装了一月好学生,繁重的课业压得萧钰喘不过来气,年幼的新帝终于开始犯头疾,胃疾,总之只要拿起书册,哪哪都难受。
    萧钰一闹,可把冯顺心疼得不行,他受不住萧钰软磨硬泡,当夜潜入太医院偷出萧钰在李太医那边的脉案。
    王若甫官至丞相,桃李满天下,装病这一招本该骗不过这位严师,巧的是萧钰真是个药罐子,待萧钰拿出潜进太医院偷来的脉案后,旁边密密麻麻的诊断记录看得王若甫又当场落泪。
    “御医说朕这是操劳过度,心悸神伤,才引发了旧疾。”萧钰气若游丝,配上熬了一宿熬出来的苍白面色,可信度从八分到了十二分。
    王若甫吓得当即给萧钰放了半月长假修养。
    萧钰的病装得浩浩荡荡,惊动正在休沐的魏霜。
    王若甫前脚刚离开,魏霜后脚便匆匆赶入宫。
    只见龙榻上躺着一个已经从“病弱游丝”的状态里缓过神的康健萧钰。
    萧钰惬意半靠在龙榻上,面色如常,床头摆着一碟兔子纹样的点心。
    魏霜:“……”
    很好,又被骗了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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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[化了]想用时间大法,直接给陛下拉伸到分化……
    第8章 围猎
    “陛下,臣听说您病重病在床,特从将军府赶入宫看……”魏霜敛好周身信香悄悄入殿,假装没发现萧钰和他床头的点心,走入内室前不经意飘出几缕身上的酒香,配合精心设计的停顿跨过门槛,在叼着半个兔子脑袋的萧钰看过来时,沉下声,“望。”
    “哦,装病。”魏霜惜字如金。
    魏霜的来访完全是意料之外。
    在萧钰日益信任下,摄政王每回进入养心殿都如入无人之境,正因无人通传,猝然看见魏霜杀神般的黑脸,萧钰一噎,险些被嘴里刚咬下的另外半个兔子脑袋暗杀。
    御膳房的糕点精致好吃,同一个口味的点心可以换八九个形状送来,唯一的坏处就是吃急了容易噎着,需得备下一壶摆在手边的茶。
    可是魏霜阴沉的面容仅在咫尺,自知理亏的萧钰心虚得一动不敢动,就这样叼着粉白相间的兔子点心,避开魏霜视线的同时,使劲咽唾沫。
    “……可以喝茶。”魏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。
    终于顺利咽下嘴里的点心,萧钰面色不大好地把手中半个兔子放回盘中,他坐直身体,气汹汹盯着魏霜,稍显稚嫩的面颊上,已颇具天子威严。
    魏霜一愣。
    萧钰调整好情绪开始和魏霜对峙,他重新端起茶杯,理不直气也壮道:“太傅严苛,朕再不自己想些法子,就要喘不过气了。”
    萧钰当然知道装病骗太傅不好,但他已经压力大到开始失眠,连逃学都已列上计划,装病不成必然逃学,前者总比后者好……况且他身上的病也并非完全是装的。
    萧钰的母妃出殡在大雪天,八岁的萧钰固执地在雪里守了一夜母妃灵柩,此后就落下了寒疾,终年体弱身寒,哪怕盛夏日,手都凉得很。
    寒疾易愈,心疾难愈,萧钰的病,是心病,症结在那双眼睛。
    两位太医帮着调养多年,萧钰依旧病怏怏的。
    现在半路杀出个魏霜,误打误撞解开萧钰心结,萧钰登基才一个半月,身上的寒疾竟然破天荒开始好转。
    这一个半月来,有魏霜陪着用膳,萧钰在和魏霜置气的同时,有意无意多进了许多膳食,如今面上都有了肉。
    这样下去,只要萧钰分化为乾君,寒疾就可彻底痊愈。
    魏霜却是不知,他凛声:“那也不该欺瞒太傅,陛下合该一言九鼎,再不济,也该求助于臣。”
    萧钰奇怪地看着魏霜。
    自己真想病,无非着单衣冻上一夜,但……逃个课而已,他为什么要真的让自己染风寒,像不就行了?
    反正太傅护主心切,直接就信了。
    魏霜话说得好听,萧钰却只觉莫名其妙:“是你帮不了朕,朕才出此下策。”
    萧钰此言一出,魏霜反而欣慰地笑了。
    萧钰才跟着王若甫一个多月,身上就隐隐有了龙威,萧钰胡闹归胡闹,幼帝确实在跟着太傅学东西,而且学的很好。
    萧钰能欺瞒左相,靠的是小聪明对症下药,但往大了说,这叫“驭人之术”。
    在“驭人之术”上,萧钰已经交出了近乎满分的答卷,将自己置于弱势不断试探,什么人用什么招,才一个月,魏霜的冷脸就已经吓不住萧钰。
    魏霜已经开始拿这位新帝毫无办法,而很快,那位严苛的左相也会陷入和魏霜一般的困境。
    生在皇室耳濡目染,萧钰很会拿捏人心。
    “的确是臣无用。”魏霜蹲在萧钰脚边,捏起一旁黑靴,“陛下这一个半月,学得很好,靠自己搞定了左相,臣也该兑现承诺带您去后山狩猎放松放松。”
    萧钰警惕地缩回脚:“太傅说不行哦。”
    你休想联合太傅再给朕添一倍课业!
    魏霜抬眼:“无妨,臣带陛下偷偷去,带上几个暗卫。”
    “偷……偷偷去?”萧钰震惊这话能在魏霜嘴里说出来,但眼底的欣喜却是藏不住,他挣扎道,“皇叔你这是在教朕欺上瞒下。”
    “这叫瞒天过海。”魏霜也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,“两军对阵,能胜就是妙计。”
    龙榻边的酒香清甜可人,萧钰兴奋地把手搭在魏霜手背上,做最后的确认:“真的?”
    魏霜:“嗯,臣一言九鼎。”
    什么嘛,朕不一言九鼎行了吧。
    但魏霜的揶揄比起能外出不足为道,萧钰当即光脚跳下床,唤来内侍更衣。
    后山是皇家的围猎场,寻常少有外人,今日天色已晚,萧钰偷偷跟着魏霜混出宫,当夜先行住进将军府,霸占了魏霜的主卧。
    次日一早,前往后山的马车就上了路,萧钰秘密出行,没有禁军侍卫开路,但魏霜带了许多暗卫,随行的除了冯顺,还带上了李太医以防意外。
    萧钰及腰的长发被一条金色的发带高高束成马尾,身着一身玄色骑装,袖口和裤脚都扎得严严实实,没了宽大的华服遮掩,倒显得人精神许多。
    萧钰扒在车帘边往外看,清风徐徐,萧钰额前碎发也随微风浮动。
    春日最宜踏青,萧钰在宫外时就喜欢出行,那时,冯顺会用柳滕给自己编做柳叶环,嬷嬷会做上萧钰喜欢的桃酥,临近清明还有青团。
    想到嬷嬷,萧钰的心情突然又没那么好。
    清明已经过去了。
    “怎么了陛下?”魏霜敏锐地察觉到萧钰心情不佳。
    “没什么,就是想到朕在小院时,也会结伴去郊外踏青。”萧钰放下车帘,靠回车内。
    “陛下若想,明年可携朝臣一同来猎场围猎,大梁有春狩的传统,但您要先学习骑射。”魏霜说。
    大梁春狩,杀鹿祭天,有祈求风调雨顺之意,但鹿得要天子亲自猎来。
    哪怕能作弊,给天子备下一只捆好的小鹿置于数米外,但也得萧钰能拉开弓。
    魏霜暗中探过萧钰臂膀,少年软棉好捏的胳膊,大抵弓都拉不开,更别说射中了。
    “那朕病好,魏霜教朕吧。”萧钰掩住眼底的情绪,心不在焉。
    魏霜盯着那对灰暗的金眸,怎么都不是滋味,他坐到萧钰身边,低声透露:“一会猎场有给陛下的惊喜。”
    萧钰抬头。
    魏霜移开目光:“现在还不能告诉陛下。”
    萧钰不搭话,车舆内又安静了下来。
    “魏霜。”马车嘎吱嘎吱驶了许久,正当魏霜要以为萧钰又要睡过去时,萧钰抿紧双唇,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,“不要离开朕。”
    魏霜不假思索:“好,臣会护在陛下身边。”
    原来只是忧心安危。
    魏霜松了口气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摇摇晃晃的马车终于停下。
    一行人抵达后山猎场外围,萧钰尚未下轿,冯顺已经在熟练地招呼人安营扎寨。
    萧钰不可长时间滞留宫外,他们只会在猎场停留三日。
    萧钰倏一下车,撞入芬芳的春日气息间,周围山清水秀,潺潺流水声夹杂着莺燕啼鸣。
    围场辽阔,一眼看不到头,萧钰幽幽盯着深处连接的密林。
    “我们不往深处去。”魏霜说。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来都来了。
    “时间不够。”密林深处,野兽四伏,切难以完全清场,一旦深入,萧钰安危难测,魏霜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    “好吧。”萧钰的注意力很快被水中的游鱼吸引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围猎围猎,自然得拉弓射箭。
    一张大弓摆在萧钰面前,成了费解难题。
    看似轻巧的弯弓份量不轻,萧钰没做足准备,他接过魏霜递来的弯弓,结果手中重量一沉。
    萧钰被弓的重量带得一头扎进魏霜怀里,得了满鼻子揶揄的酒香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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