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    祭坛在京都郊外,从皇宫过去还有段距离,这段距离必须有人贴身保护天子。
    奈何姬怀烛推荐的人是蚩渊,主角攻二号,不说贴身保护,不砍死他都算好的了。
    忍了这么久的主角攻们,终于按耐不住了么?打算在祭天的路上杀了他?
    猜测在元钰卿脑海一闪而过,但他却无半分畏惧,点头应下:“都依国师的。”
    系统说过,除了疾病,在这个世界无人能杀死他。
    姬怀烛得到想要的答复,起身告辞,他离开皇宫后,来到蚩府。
    彼时蚩渊正在练枪,阳光下少年身形健壮,胸腹和后背有着好几道伤疤。
    看姬怀烛出现,他停下动作,将枪放回原地。
    “那个病秧子同意了?”
    言语中没有半分对帝王的尊敬。
    第5章 贴身保护
    听蚩渊如此称呼元钰卿,姬怀烛心中不满,“他是陛下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已经答应,祭天之行由你随身保护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    蚩渊揉了揉脖子:“我负责搞定病秧子,国师记得将月执带出皇宫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    二人达成合作,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,姬怀烛离开蚩府。
    他回了国师府,站于书桌前,本想画一幅山水画,可不知为何,笔尖在纸张滑过,留下的……
    却是那九五之尊的脸。
    等他反应过来时,视线好似被烫到了一般,瞳孔微缩,指尖一松,毛笔掉在桌面。
    大片的黑色墨迹染上画像,模糊了画中人的脸庞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他的心更乱了,过往的记忆开始模糊,他竟想不起当初为何会对月执一见钟情。
    他沉默许久,最终闭了闭眼,将纸揉成一团,而后大步离开书房。
    另一侧的乾清殿,元钰卿正在批阅奏折。
    朱笔在奏折上划过,他写下一个“阅”。
    身为体弱多病的草包暴君,他能接触的奏折大多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,例如问他身体如何了,亦或是一些祝福语。
    毕竟草包只知享乐,从不关心黎民苍生。
    真正重要的大事都由丞相——即墨宁砚批阅。
    即墨宁砚今年21岁,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他天资聪颖,被称作文曲星下凡,是虞国最年轻的宰相。
    原主也很信任他,大事小事都让他帮忙操办。
    同时,他也是主角攻中藏得最深的那个,若不是看到了结尾,元钰卿都不知道他喜欢主角受。
    原文中,暴君就是个炮灰,被砍死后就下线了,之后的内容都围绕着主角攻受的爱恨情仇。
    主角攻们一个比一个变态,那些剧情看得元钰卿连连咂舌,心中不免升起了对主角受的怜爱。
    更别提他现在和月执成了好友,他要好好保护对方才行。
    或许祭天之行就是个好机会。
    计划在元钰卿脑中渐渐成型,他放下朱笔,朝月执居住的偏殿而去。
    远远地,元钰卿听到一阵悠然的琴音,他停在原地欣赏了会,琴声停后才迈进殿内:“阿执的琴艺又长进了。”
    “陛下怎么来了?也不让人通报一声。”
    “不想扰了你弹琴。”元钰卿笑道。
    他在桌前坐下,朝月执招了招手:“坐。”
    二人坐在一处,元钰卿主动说起姬怀烛的来意:“国师是为了半月后的祭天大典而来。”
    “祭坛离京城有段距离,他推荐蚩渊贴身保护朕。”
    “蚩渊?”月执的眉头皱起,下意识反驳:“不行。”
    他攥紧手心,怕被元钰卿看出异样:“蚩将军虽年少有为,但毕竟刚回京不久,于贴身保护陛下一事上,不如御林军有经验。”
    “无妨,朕已经答应了。”
    “陛下!”月执不赞同的蹙眉,蚩渊性子高傲,和国师更是一丘之貉,他担心二人聚在一起要对元钰卿不利。
    可这些都不是他一个“贵君”该置喙的,即使元钰卿把他当成了好友。
    “阿执,别担心。”
    月执好像很害怕他们,想起原文内容,元钰卿心中升起怜爱。
    他拍了拍月执的手背,“其实朕找你还有另一件事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月执压下心中的担忧,专心和元钰卿谈话。
    “朕打算在祭天大典后,送你离开虞国。”
    “你若想回越国,朕便派人护送,若想去其他国家,朕也替你安排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月执沉默片刻:“陛下是讨厌我了么?”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    元钰卿解释:“最近虞国并不太平,朕想让你避开危险。”
    其实主要还是避开那几个主角攻,月执是公主之子,虽生父地位卑微,母亲生他难产而亡,但母亲也为他留下了一些心腹。
    加上他这边派去的人,想护住月执,便轻松一些了。
    “我不走。”月执冷声。
    “阿执……”
    元钰卿叹气,“朕知道国师和蚩渊都喜欢你,他们此行打算对朕不利,也是为了得到你。”
    “可是这些年来,他二人的势力,不,或许不止他二人,这股势力发展得太快了,你待在朕身边,朕怕护不住你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月执瞳孔轻颤,他没想到元钰卿什么都知道。
    他抿了抿唇,声音晦涩,“我会护好自己。”
    “阿执,若是可以,朕也想你留在朕身边,可是……”
    元钰卿狠了狠心,偏开头:“朕会让天下人以为你死了,然后送你离开。”
    说完后,他转身离开,不给月执拒绝的机会。
    月执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,缓缓扯起唇角:“任何想要拆散我们的人,都该死。”
    声音很轻,除了他外,再无人听到。
    当夜,蚩府进了一波刺客,蚩渊中了毒箭,生死不明。
    事后,那群刺客还放了一把火,浓烟滚滚,今夜注定不会太平。
    元钰卿收到消息的时候,蚩府的大火已经灭了,出于帝王的责任,他让萧胜前去慰问一番。
    到蚩府却没见到人,蚩渊的下属们说将军重伤昏迷,此时不宜见人,萧胜只能无功而返。
    回到乾清殿,萧胜脸上满是不满,将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。
    大抵为蚩府的人太过高傲,不把天子放在眼里。
    “朕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    元钰卿却不怎么在意,蚩渊身为少年将军,手握兵权,自然有狂妄的资本,更别提他一向看不上他。
    只是刺客来得诡异,不知是哪方势力。
    他并未往月执身上想,毕竟若月执有这样一批人马,哪会落得原文的结局?
    天色已晚,元钰卿想了会没什么头绪,只能暂且压下。
    “来人,备水。”今日懒得去温泉宫了,他叫了水,准备沐浴后休息。
    热水送进寝殿,屏风后,元钰卿褪去衣物,在木桶中坐下。
    浑身的疲惫被洗去,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些。
    直到热水变凉,元钰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,他穿上亵衣,一头青丝往下淌着水珠。
    刚走出屏风,萧胜来到他面前:“陛下,国师求见。”
    元钰卿擦着长发的手一顿,“什么事?”
    第6章 该喝药了
    “国师没说,只说求见陛下。”
    “让他进来。”
    元钰卿在美人榻上坐下,余光看到国师走了进来。
    在他看国师时,姬怀烛的目光也从他身上扫过。
    刚沐浴过的帝王脸上染着红润,眼睛被雾气熏得湿漉漉的,让他想起了他生病时的脆弱模样。
    帝王的肤色很白,锁骨下方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,他穿着白色亵衣,一头青丝往下滴水。
    水珠打湿年轻帝王胸前的一片,那处骤然变得透亮。
    姬怀烛呼吸一窒,急忙移开视线,却看到了帝王白皙的足尖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陛下。”他的声音哑了几分。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语气上扬,好似带着钩子,姬怀烛的心仿佛被羽毛轻轻扫过,有些痒。
    他一时语无伦次起来:“蚩、蚩渊将军受了伤,恐怕不能、护送陛下前往祭坛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元钰卿点头表示赞同:“蚩渊受了伤,让他好好休养吧,朕会另选他人护送。”
    “…是。”
    姬怀烛的心乱了,急忙找了借口离开,在他走后,月执走了进来。
    白日的争执并未影响二人的关系,月执端了一碗药,神情坦荡:“陛下,该喝药了。”
    又是那碗黑乎乎的药,每次喝完药后,元钰卿都能睡个好觉。
    知道无法拒绝,元钰卿没再娇气,将药一饮而尽。
    不过半刻钟,元钰卿打了个哈欠,眼里溢出泪水。
    刚好头发干了,他摆摆手:“阿执回去休息吧,朕也要安枕了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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